“可是我就看不懂了,所以要向太常请教,”
司马白顿了顿,疑惑的盯着蔡谟,
“眼下这点日耗万铢的兵马,不说打下邺城了,攻到洛阳城下,又能撑上几日?”
“啊呀!”蔡谟听的热血沸腾,直想拍腿,击掌赞叹:“帝室出千里驹,大晋中兴在望!”
蔡谟的反应却惊到了司马白,他不解道:“难不成这些道理,朝廷竟不曾考量?”
“倒是考量了,廷议也很激烈,最终的意见也基本如殿下方才所言,只是臣万没料到,殿下一人之见识,竟顶上满朝文武数月之争!”
蔡谟指着樊城后面的宛城,然后手指不自觉的朝东面豫南一带圈了圈,问道,“便不能中打么?”
“中打?荆豫二州素来是敌我势力犬牙交错的地带,恩,先屯兵樊城之下,然后虚晃一枪攻掠义阳,羯赵必赴全力守保豫南,”
司马白顺着蔡谟手指圈去的地方看去,沉吟了一阵,面上一喜,抚掌笑道,
“是了,然后从义阳再晃一道,兵指大别桐柏山一带,拿下义阳,设重兵立关,保下义阳之南三处要害关隘,哈哈,这是当年孙武奇袭楚国的路线!”
“立此三关,便能将江夏彻底收入囊中,以襄阳和三关之固,荆州自此无忧,武昌无忧!”
“哈哈,东军若能同时向西发力,或能再将寿春圈入囊中,这样荆襄便能同淮水连成一线,淮水之南尽入我手,长江天险便成朝廷内线纵深,淮在,江便在,江在,建康便高枕无忧,高明,高明,这是上上之策!”
司马白话音落地,屋中一时寂静无声,一席话说的蔡谟目瞪口呆,久久不语,良久方才颤道:
“殿下,我只随手画了画,你这就看懂了?”
“莫非我说错了?”
司马白见蔡谟神色有异,又低头看着舆图仔细梳理一遍,嘀咕道,
“也只能如此啊,否则贸然开战有何意义?”
蔡谟只觉眩晕,摁着额头暗道,你岂止是没说错,你简直就是照本宣科!
这是尚书台和中书监的最终军议,是朝廷甲等甲的机密,三品大员以下都没有参赞的资格!
如今竟被司马白三言两语点破!
蔡谟望着司马白那只幽光森森的白瞳,忽然想到两个字:
帝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