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九如约而至,这日清早虽然天空一片阴郁,但是太子刘衍的心情却格外舒畅,他已经盘算好了接下来要走的每一步,天还灰蒙蒙亮的时候,刘衍就已经乘轿前往宣政殿。
当刘衍来到宣政殿的时候,文武百官也已齐聚,早朝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却总不见总领太监来宣礼,殿上官员纷纷开始窃窃私语。众人等了许久,依然不见皇上出面,于是底下都炸开了锅,今天是新年朝会的第一天,每年今天皇上都会如期而至主持朝会,听官员述职,调遣文武,计划国家新的一年如何作为,可不知为何今日却总不见皇上上朝呢?
宁王刘询此刻也有些焦急起来,他趁人不注意抬眼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刘衍,却发现他的神色有些奇怪,那表情举止说不上淡然,但也谈不上焦急或者紧张,难道父皇真的出什么事了?或者说刘衍早就知道父皇的情况了?但是宫中并没有消息传出来说父皇有何问题呀!这一切在刘询的脑海中云山雾罩,他一想起这几日准备好弹劾李释之的奏折时,便开始愈加急躁,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几位心腹,见他们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似乎也是在询问自己皇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刘询只得皱眉拧脸表示并不知情。
就在众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皇上的贴身太监张辰从屏风后走出,然后用尖刺的声音宣道:“皇上口谕:朕龙体欠安,近日早朝事宜就权权交由太子理事,行监国之权,大小事宜悉听太子殿下行事。”
殿下文武百官一片哗然之后,才想起跪拜行礼。就在群臣山呼万岁之时,宁王刘询等人早已不知所措,如临深渊,反观太子刘衍倒是一副胸有成竹、小人得志的模样,刘询不禁咬牙切齿心里暗恨,父皇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呢?一旦让太子执政,那这几日的付出岂不是付之东流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刘衍那小子暗中搞鬼?想到这里,刘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懑,还有一丝惧怕。
张岑宣完口谕之后,向站在殿下的太子躬身施礼,示意太子到殿上主持。刘衍也点头示意,然后故作姿态的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文武百官,嗫嚅着道:“这……本宫才疏学浅,资质尚浅,主持国家大事理应由……”刘衍眼神搜索了一下,然后落在了不远处的宁王叔刘询身上,“理应由王叔主持!”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众人见太子谦让,都有些茫然无措,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刘衍这一招是一石三鸟,一来是测试宁王的心思,二来是看看身边的朝臣谁会支持宁王,其三就是为了体现太子他谦卑礼让、尊敬长辈。
刘询见众人的眼神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今日的局势完全没有按照自己所想的发展,原本是想趁着今天新年朝会,用自己所收罗的证据告发丞相李释之,没想到父皇竟然病倒了,更没想到的是会将监国事宜交由刘衍竖子,刘衍推让自己来监国,其意也是昭然若揭,现今由他来主持朝廷大局,那么李释之一案呈送给他来处理也无济于事,弄不好反而会引火烧身。刘询看着众人奇异的目光,不慌不忙的道:“皇上既然龙体欠安,而且也将国家大事托付给太子,那本王当然会谨遵父皇谕旨,全力辅佐好太子。”
刘衍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向王叔微一点头。刘衍的心腹们更是满心欢喜,马上接二连三的符合道:“太子主持大事,我等定当全力辅佐。”
“好!”刘衍向着四周的官员们行礼,“既然诸位如此抬爱,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衍劳累了一天,终于可以卸下朝服好好休息一番,回到府中,刘衍第一件事就是先来到他的书房。太子府的书房宽大无比,向来是他最喜欢的场所之一,平时接见心腹,或者有机密要事商讨的时候,他都会让人来书房。现在已是傍晚,刘衍顾不得用晚膳,就马上召集徐秉德、荀谋、杜宗庭、邓灼四人商讨明日的计划,他已经等不及马上实施自己的计划,他安排好众人明日的说辞之后,才放他们几人回家。就在徐秉德等人走出院门的时候,刘衍又派人将邓灼叫回书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