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惊变说时迟那时快,不过一瞬而已。
自从夜明卜算之术有成以来,除开一些因干系太大,算不了的事,可谓是“算无遗策”。
即便对方是修士,也能有所感应,不至于全无防备。
万万没想到,上次明显对妖类态度产生变化的从云子会来这一手。
一剑洞穿吴猴心房后,还不停手,竟然还想回剑斩其首。
不待其回剑,就见夜明伸出一手,手上光华一闪,犹如金铁一般,抓住宝剑。
宝剑在他手中颤动不已,却是难以挣脱。
随后,又见夜明身形冲去,抓向从云子颈脖。
从云子身形后退的同时,一手庚金雷,一手丁火雷,打向夜明面门。
夜明身上发光,一个太极图生成,挡住雷火直击,手拍向从云子,后者又是出招......
二者在湖面大战,连过数十招之后,先手失去宝剑的从云子不敌,被夜明一掌击落水中。
随后,反手取出两只金铁弯钩,刺穿从云子琵琶骨,将之锁住,又一指点在天灵,将之定拿。
如此,从云子再动不得,被夜明所擒。
方才吴猴被刺穿心口,中剑倒下,吴先生就立马扶着。
经过这么一会儿,夜明擒住从云子之后,再上船时,却听道吴先生恸哭起来。
束少年也不如往日一般无忧无虑的,只是喃喃说着:
“好朋友,又走了......”
夜明随手将从云子丢在甲板上,上前查看。
吴先生见此,也是满脸希冀的看着。
一探之后,夜明也是摇头道:
“已经救不回来了。”
这话让吴先生如遭雷击,怔愣在原地。
这段时日以来,他对这猴儿,愈发喜欢,甚至有些当做自家孩子看待,结果现在......
吴先生大哭不已,又怒火攻心,举起还有滚烫茶水的铜壶,照着从云子就打。
几下下来,铜壶都被打扁。
从云子也被打的头破血流,满身是血。
“你这善恶不分的杂碎,你比畜生还不如!”
吴先生一边打,一边骂,
“猴儿他有什么错?从来没有害过人,就因为他是妖怪,就要杀他。
我打死你,打死你!”
面对吴先生连续不断地击打,从云子也是一言不发,满头满身是血,但神情依旧冷漠。
打了许久,吴先生打累了,坐在地上,泣泪不已。
而夜明则是少有的一脸正色的看着吴猴倒下的躯体,缓缓出言道:
“之前就算到这猴儿近几日还有一劫,没想到是应在此时......”
原本伤心欲绝的吴先生闻言,双眼一亮,站起身来,立即问道:
“还有办法救他?”
夜明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对着其眉心一招。
便见一个有些透明的猴子虚影自其眉心跳出,落在夜明掌中来回翻滚,看去颇为灵动。
“这是......魂魄......”
吴先生立马猜到事实,顿时感觉有些颓丧:
“还好,还有魂魄,能转世托生。”
夜明没有接这话,只是看着抱着自己手指玩耍的猴儿魂魄,微微一笑。
一侧头,看向从云子,问道:
“道长,上次一别,你的态度与现在可谓截然不同,能否告知于我,你这趟回门中遇到了什么?”
已经成为一个“血人”的从云子闻言,只是道:
“所有妖怪,都该死!”
吴先生一听到这话,又是气不过,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夜明则是目光微眯,深深看向从云子。
看样子,这清一门中,问题不小。
明明打算让门派观念改变的从云子,回去一趟,竟然将自己的观念又改了回来。
不但如此,似乎还加强了不少,变得比以往更为极端。
沉思片刻之后,夜明忽然一笑,直接施法,带着吴先生、白马、束少年及吴猴残躯升空离去,不再管从云子。
吴先生见此,不满问道:
“如此是非不分,善恶不辨之人,留之何用,要我说,杀了算了!”
夜明笑道:“问题的根源不在他身上,杀了他,除了与清一门结死仇,并无用处。”
“可猴儿因其而死,岂能放过。
善缘公子若是碍于情面,不好下手,让我动手,那什么清一门来了,找我便是,与你无干。”
夜明闻言笑道:
“先生好魄力,在下佩服,只是这责无需你来担,清一门之事,来日方长,在下自会解决。”
说着,又看一眼手中猴儿魂魄道,
“眼下,还是先让猴儿渡过此劫再说。”
吴先生闻言,问道:
“这是要送他转世吗?”
“猴儿缘法未满,此时转世,太早。”
听夜明这么说,吴先生面上露出喜色。
看样子,猴儿似乎还有救。
夜明张目远望,看到远处有一座大山,远比其他山要高很多,笑道:
“此处接天连地,倒是合适。”
说着,飞遁而近。
方行一段距离,尚未到山,便见有僧人迎来。
僧人见到几人,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道:
“几位居士有理,主持说今日当有客来,命我前来相迎。”
吴先生闻言,有些奇异:
“贵地何寺,如何知我等要来?”
僧人笑道:“鄙寺‘雷隐寺’,主持心有所感而知。”
夜明则是笑道:“我等要借宝地最高之峰一用,还望行个方便。”
僧人答道:“方才已经洒扫干净峰顶,只待贵客。”
夜明一笑,带着一行,落于峰顶处。
果见一高台平整立于眼前,周围洒扫洁净,无有半点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