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谁,递过来一把切西瓜的,我们下手也不知轻重,当时也打红了眼,想着要找回场子,结果捅了对方三下,然后那个同学,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有胆大的,走上前去看看,没有进的气,只有出的气了,于是就收起了武器,准备撤退……”
“当时闹得也挺大的,不知道哪个同学,看快要出事了,跑去通知学校的保卫处,然后保卫处的保卫科长,带上几个保卫人员,迅速朝人群围过来……”
周围听柳沅青慢斯条理地讲述的小伙伴,听到这里,都快紧张地跳起来。
“那你们就被抓到了?”
“没……”柳沅青不在意地微微一笑。
“胆小跑得快的,倒是跑开了,跑得慢的被围观的,都被堵了个正着,当然我们算离开的早的,没有被保卫科的堵到,当时我们几个也挺冷静的,私下一致口径,就回班里了,没想到……”
“那个在医院里,被抢救过来的同学家长,要求指证,来到班里闹事,但当时也没人真正地看到,我们又一口咬定,不是我们带的头,怎么问都不承认,然后这事就过去了一半儿……”
“后来怎么样了?”白飞飞关心地问道。
“当时那同学没有醒过来,只是他妈妈来闹事儿,后来那同学在医院里,躺了几个月,他妈妈说是要报警处理,后来好像几个同学的父母,都不愿意按刑事案件处理,全都私下了结……”
“那就是,参与到这个事件当中的都给钱咯?”白飞飞抬起头,一脸发懵地问道。
其他小伙伴也都点头称是,柳沅青笑笑地点点头。
“据说,当时做的笔录,真按那个类型来处理的话,几个都是要进去蹲着的。”
“那其他人怎么样了?”高珮抬起头,看向柳沅青,一脸关切。
“都没进去。他们家长也不愿意,你们想啊,要是进去,可能这个升学后面,考试呀,档案记录什么的,都是带着一个印记,所以不愿意的家长们,就往里砸钱,乞求得到伤者家属的原谅,又是提水果买礼品,又是上门拜访、不断各种好话的……”
柳沅青摸了摸下巴不存在的胡须,俯首说道:“在当时,有几个下手重点的,都是要被判刑的,多则三年,少则几个月,我们还算好点,那个同学也说不出什么准确的信息来,量刑说我们这个最多按民事纠纷里的刑事拘留处理,最多也是个把年……”
白飞飞双手搓了搓,站直了身体,望向柳沅青,眯起了可爱的小眼睛。
柳沅青顿了顿,继续讲述。
“当时我妈刚知道这件事,就抹眼泪了,说她去想办法,我父亲说这个事不要怕,为了我的学业,他去把我的量刑给背了,说是让我安然学习,一年说长不长,一晃也就过去了,只要取得伤者家属的谅解,坐这点班房算什么。”
“你不会,真的就……”高珮试探地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即使我父亲愿意去背这口锅,我也不愿意呀,事情是我做的,祸害也是我们招惹来的,怎么能让父亲去抵押我,承受这些影响呢。”
“的确,也是。”高珮和白飞飞异口同声地点点头。
“我父亲也有自己正常的工作,他真要去了,背后那些说三道四的闲言碎语,那些指指点点……欲加之罪,我想我父亲也不好受的。”
柳沅青轻轻地摇了摇头,额前稀少的碎发,随着煽动的轻风摇曳。
“我父亲和我母亲,商量着,准备了一些钱,然后又登门拜访,被伤的那个同学家,然后是……那个同学家属不愿意,没说上话,就被请出来了。”
“后来他们又陆续去了几回,那个同学家里有人,就是不开门,在屋里对着门外喊请回!没办法,我妈拎着水果又回来,没等第二天,回到家里,全家人大眼瞪小眼,坐着叹气,我妈说要不她请人访一下,专门去这家人经常出现的地方,去遇一下。”
“好无奈啊,遇到这种事情。”白飞飞邹着眉头,双手环抱着。
“那天运气也好,下午三四点钟,我妈去那个同学家附近的街上去打听,向街坊邻里,才一问起就说是熟识,我妈又把这个事儿一说,那个人说正好她熟,她帮帮忙看一下,后续还是得靠自己,那个人,领着我妈就往那个同学家走,在路上,我妈就赶紧打电话,然后我爸拎着水果、礼品等东西,随后就赶到。”
“真好。”白飞飞露出了笑容。
“也幸好,遇到那个认识那个同学家的人,在他们的开口求情下,这个同学家才答应松口,但涉及到判决书的内容,就又不说话了,怎么说都不答应,那个同学家长,就是咬定,一到中考考完试,就赶紧去服刑!我爸妈他们一看说不通了,又只好回来了。”
“唉~”高珮叹了一口气,求人的事不好办呀。
“隔了两天,我爸对我妈说,让我妈不要去了,他去看看,这家同学怎么说的,然后拎着几瓶酒水去,不知道怎么和那家同学谈妥了,后来,我爸约着他们家又上了一趟法院,后来吧……好像是改了一下判决书,说是延长到高考完结束以后,再去履行,只要执行完,也就没什么后事了。”
“然后呢,你真去了,还是没去呀?”白飞飞往左边挪了两步,一屁股坐下来,双手放在桌面上,摆弄着手指,面对着柳沅青,瞪圆了双眼。
“然后我三娘在里面教书,给我妈打电话,分析了一下现状,说是给我妈支个招,转学去别处学校就读,在原来的学校里,保留着学籍,对外就说休学,到时候给那个同学家,也算是有个交代,即使再要追问,也无从考究。”
“然后……”高珮向柳沅青眨了眨眼睛。
“对,就是你们想的这样。”柳沅青善解人意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