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阳县城门外,曹操亲自披挂,率领一众文武以及麾下军兵列阵。
曹昂骑着他的温顺小母马,陪在父亲身旁,关注着前方局势。
按照他的判断,太史慈是稳操胜券的,所以才让父亲把军兵都给带出来,以鼓舞军兵低落的士气。
可是曹操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对太史慈心里没底。
毕竟太史慈虽然勇猛,但带的却是一众童子军,而且只有两千人,敌军可是有五千青壮。
万一太史慈败了,对手下军队的士气不免又是一次打击。
他们在忐忑之中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就见对面烟尘滚滚,一支军队急行军而来。
等走近些才看清楚,正是太史慈所率领的童子军。
那一众童子军虽然年少,但是浑身是血,斗志昂扬
曹操等众文武看了不由啧啧称奇。
“兄长,看样子……这是胜了吧,”曹仁在旁边轻声道,“那太史子义以小博大,居然损失不多,着实让人惊奇。”
曹操点了点头道:“看来子脩手下这兵练的不错,想来都是那太史之功吧。”
“那也是子脩慧眼识珠,能将太史子义这等良将招致麾下效力,”曹仁道。
曹操捏着胡须微微颔首,对曹仁的话很是赞成。
他起兵之后,除了诸多兄弟跟随之外,只招募到李典乐进二位外姓将领。
当然,李乐二将也是不可多得的骁勇善战之辈,但是跟太史慈这种能以一人之力改变战局的将领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此时对面那队列之中,太史慈一马当先来到近前,把一颗人头扔在曹操等众人马前,然后翻身下马,对曹操拱手道:“在下不辱使命,歼敌两千余。此乃敌将之首级!”
曹操心中大为快慰,抚着胡须哈哈大笑道:“子义率少年之军,力克强敌,足见勇猛,吾得子义,如得岑彭耳。”
曹昂听了暗自好笑,父亲好像总喜欢拿古之名臣良将与今人对照。
比如称呼荀彧为吾之子房,许褚为吾之樊哙,又赞叹徐晃有周亚夫之风,典韦为古之恶来。
如今又把太史慈比作岑彭了。
反正当今天下大乱,也没人在乎这等狂妄之语。
太史慈抱拳谦虚道:“主公过誉,在下愧不敢当。”
曹操却满意的摆了摆手,“不必过谦,待此战结束,再行封赏。”
“诺!”
太史慈抱拳,又拎着一只羊羔来到曹昂跟前,笑嘻嘻的道:“这是战利品,乃百姓感激相赠,我特地带回来,让子龙烤来孝敬公子。”
赵云抽了抽嘴角,嫌弃道:“你这手,一会儿拿人头,一会儿拿烤羊,让公子如何吃得下去?”
“你难道方才没看清,我是用右手拿的人头,”太史慈举起左手中的羊羔,着急的道。
……
这时候,曹操一脸严肃的看着身后诸将,面色不善的沉声道:“尔等都看见了?
连童子军都能击溃强敌,尔等麾下这一众青壮,却龟缩不敢出战,连一帮孩童都不如,还有脸面士气低落?”
那一众统兵的武将均低下头面露羞愧之色。
夏侯惇率先咬牙道:“我这就去为军兵训话,谁若还敢心虚怯战,我必不轻饶。”
“我也去!”众将纷纷抱拳离去。
曹操嘴角微微翘了翘,太史慈这一战,另一个作用,便是能给手下军兵鼓舞士气。
毕竟一切怯懦都来源于武力不足,可现在连一众孩童都能取得胜利,青壮们还有什么担心的。
曹操抖了抖衣袖率领众人回城。
刚进到廨舍门口,就见陈宫急匆匆的出来道:“主公,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曹操漫不经心的下马,随手将缰绳扔给侍从,然后大踏步往里面走。
曹昂也跟在后面。
“董卓死了!”陈宫道。
“什么?”曹操闻言吃了一惊,当即停住了脚步,回身惊奇道:“怎么死的?”
“据探报传来,被其义子吕布所杀,”陈宫道:“据说司徒王允有一义女,名曰貂蝉,生的花容月貌,先许了吕布,后又被董卓看中而抢走。
吕布气愤不过,感到羞辱,忿而杀之。”
“好一个美人计!”曹操冷冷的哼了一声道。
“主公以为,这是王司徒在刻意挑拨?”陈宫在旁边沉吟了一下,捋着胡须微微点头道:“也不无道理,要不现在王司徒能与吕布共掌朝政。”
曹操又延伸道:“美人计只是诱因,归根结底还是并州军跟西凉军分配不均,起了冲突,让王司徒恰好利用了这冲突。”
曹昂在旁边听着父亲的判断,心中不由的赞了一下。
吕布固然反复无常,又爱冲动,但说让他一个女人忿而诛杀董卓,也未免太牵强了。
吕布怎么说也是并州军领袖,好酒色不假,但也不可能仅仅是个酒色之徒。
他当初带领并州军投降了董卓,可是董卓挟天子及满朝公卿到长安之后,凉州系将领被大肆提拔任用,而吕布麾下的并州系将领几乎完全被吞没了。
就连吕布也仅仅是个中郎将,他手下的张辽高顺等又能封什么高官?
所以吕布与并州军情绪被压制也在所难免。
美人计只是个诱因,吕布专靠杀义父上位,以此获得利益,才是根本原因。
也是他一贯做法。
曹操叹息道:“董卓乃天下祸乱之根源,我早就想除之而后快,只可惜没有机会。
如今死于义子之手,也是咎由自取。
那王司徒出身于太原王氏,世代担任州郡要职,如今他执掌大权,当能拨乱反正,让大汉朝廷重回正途。”
“主公,这王允掌权,可不是什么好事啊,”陈宫道:“他已经让天子下诏书,封金尚为兖州刺史。
如今那金尚正在上任途中呐。”
“有这等事?”曹操闻言,眉头当即皱了起来。
不得不说,以前董卓乱政,也有乱的好处。
董卓的势力在西凉,把关中视为自己地盘,所以挟天子及公卿入长安之后,关上函谷关,再也不管关东各诸侯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