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茜没理他的茬,“你是医生,自己处理。”
李剑通哀鸣一声,“医生没人权啊!”
“我没事儿!”晋桐想表现自己并无大碍,活动了一下胳膊,却疼得“嘶嘶”咧嘴。
“还说没事!”林茜抢了他的枪弹交给毛志刚,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毛志刚背着枪,扶起晋桐,“两个伤员骑马先回去。大家没意见吧?”
大家当然没意见,晋桐、李剑通上了马。
“咱们的猎犬呢?怎么只剩一条?”林茜问。
李剑通刚吃力地爬上马背,回头苦笑一声,“都死了,就剩个胆小的活下来了。”
林茜愕然,低头看了一眼那条低眉顺眼的狗。
“贪生怕死,要你何用!”她踢了狗一脚,“以后你就改名叫狗肉,什么时候缺粮就拿你填肚子!”
“狗肉”呜咽一声,往林茜腿上蹭了两下,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两个伤员骑马奔出三分多钟,身后又传来老狼的长啸。紧接着,枪声再起,步枪和左轮枪的声音连绵不绝。
两人慢下来,最后干脆勒马停驻。李剑通望向晋桐,“回去看看?”
晋桐摇摇头,他俩都受伤了,身上也没有武器,回去只是累赘。
“不!我们回营地,越快越好。”他腿上轻轻用力,马儿重新奔跑起来。
李剑通落在后面,犹豫了片刻,“好,回去!”他提起缰绳,让坐骑起步。
速度还没提起来,一道灰影自草丛跃出,从马儿脖颈下掠过,带起一蓬鲜血。
灰影一闪而没,消失在高草里。
晋桐察觉不对,纵马中回头一看,却见李剑通的坐骑轰然倒地,把他压在下面。他急忙让马儿调头。
李剑通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道是坐骑受惊,痛呼不止,“我伤腿被压住了!快来帮忙!”
灰影缓缓踱出草丛,走到动弹不得的一人一马跟前。
是那头老狼。
此时,晋桐距李剑通十几步,狼吻离李剑通只有十几公分。
李剑通瞪圆了眼。
晋桐夹紧马腹,急冲过来。
老狼露出獠牙,一口咬下。
交错间,晋桐从马上跳下,正正砸到老狼身上,老狼没有躲闪,咬住李剑通的喉咙不松口。
晋桐双手死死掐住狼脖子,用膝盖抵住狼腰,让它腹部着地,四肢不能动弹。他疯狂地把狼头摁在地上,肩上的伤也不能妨碍他使出最大力气,直到老狼不再挣扎,才试探着松开手。
老狼没气儿了,被他徒手掐死。
晋桐把狼嘴硬生生掰开,李剑通的喉咙已经撕裂,鲜血喷涌。晋桐用手捂住那可怕的伤口,血从他的指缝里不断冒上来。
李剑通未留下一句遗言,眼睛渐渐失去神彩。
林茜几人赶了上来,见到这惨烈的景象都惊呆了。
晋桐把沾满鲜血的双手撤回,在衣服上擦了几下。
“后头还有狼吗?”
他半跪着,平静的话里压抑着愤怒。
“没了。三十多条狼,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打死几只就全跑了。”
晋桐笑出声来,“呵,声东击西,避实击虚!这群畜生……这群畜生!呵呵……”
他们用马把李剑通背回营地。
阵亡的四条狗,尸体只找回两具。
人与狗被都火化安葬,营地里有了第三座坟,狗狗被埋在门外,继续守护着营地。
最喜欢的小白狗死掉,晋静哭得很伤心。
狼尸当天搬回四具,成为肉食。至于其他尸体,次日查看时,已经不见。
何新儒给晋桐的左肩伤口敷上草药,结疤脱落后留下三道长长的疤痕。
鱼亮子的收获恢复正常,那一带再也没有狼的踪迹。
每天几十斤鱼吃不完,必须晒成鱼干,可是没那么多盐。
林茜在石膏矿附近发现了一些纯度很低的岩盐,解决了难题,但杂质太多。
化学专业的杨宇恒教大家煮盐、提纯,虽然产量很低,但腌鱼足够了。
营地回到正轨。劳动中逐渐形成了一种委员制,吴锐作为主席领导委员会,林茜和毛志刚是两个副主席。
陈真秀是土建委员,李晓燕是后勤委员,毛志刚是木建委员,骆十力是机械委员,曹动是农业委员……
他们不设常备小组,而根据每天的工作变动,由委员牵头,成立临时小组,完成当天的任务。
晋桐担任保安兼图书委员,负责发起、组织读书会。但因为忙碌,读书会的频率大大降低。从四月到六月,一共只开了两次,讨论了三本书。
他积累了很多的素材,却没时间动笔,《大荒笔记》只写了一篇《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