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杰叼着只烟，闷着头抽着，一言不发。

秦天打算在乌田山里做的事，比在清河城混水摸鱼猎杀几个黑帮骨干成员要危险百倍，即便是他这样的沙场老将，听完后也觉得心里发悸。凭着六个人攻打一座拥有先进安保系统和强大火力配置的据点，那不能叫冒险，应该称为送死。

送死这件事，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也是有意义的，比如眼下。此刻的秦天并没有被仇恨蒙蔽心灵，他骨子里的忠诚和勇敢，指引着他作了一个轩辕男人该作的决定。孙玉杰是打心眼里支持这个决定的，但是轩辕国内的态度，却令他觉得总有些地方不对劲。

军方在这件事上保持了沉默，国安也只派出一支小分队来接收战果，而且将汇合地点选在了距离乌田山数十里的一处偏僻荒野中。看上去，似乎没人在意他们几个人的死活，或者说，在没有证实山里确实有金刚这邪药前，轩辕国是不会淌进这滩浑水里的，否则那支分队不可能摆那么远。

“他么的，死了可能连个收尸体的人都没有，有点不甘心啊！”孙玉杰灭了烟头，抬头看着秦天苦笑道。

“所以我们不能死，都得活着才行。”秦天默然点头。他清楚孙玉杰心里的感受，但眼下已经没有时间再计较这些了，没什么事比救人和解决掉可能给华族带来灭顶之灾的“金刚”更重要。

“这种轰轰烈烈的事，一辈子也他么难遇上一次。”孙玉杰沉默了半晌后，慨然道，“我跟你干了！大不了，把这副臭皮囊丢在山里算球！”

“师爷这个人，深不可测。他的眼光和头脑相当不简单，对清河这地方的事情了若指掌。我有种预感，这一战有他在幕后运筹帷幄，我们有很大的希望成功！所以，不要说得这么悲壮，好像我这个新老板真要带着你们去送死一样。”秦天看着他，吐槽道。

孙玉杰想起那个睁眼瞎，眉头微皱：“你可以这么安慰自己，我也可以换个说法，这不是送死，这是在作死……”

听着毫不掩饰的大实话，秦天有些尴尬。

“这件事，刘山那里我去说。另外那几个兄弟……”

“这是要命的事，也在任务之外，我没办法替他们作决定。”孙玉杰急忙摆头，“你去说比较好点。”

“好！”秦天想了想，是那么个理，于是点了点头。

秦天很快分头找了张瀚、木森和程思南三人聊了聊。在他们面前，他没有像对孙玉杰那样，把所有的事情都详细地摆出来，只是简单地告诉他们，接下来有一项风险极大的行动，而且很可能会死人，然后询问他们是否参加。

“好。”木森的回答相当简洁，就一个字。但秦天注意到一个细节，当他说到这件事背后可能有落日帝国的影子时，木森的眼神有噬人的寒光闪烁。

“太好了，终于摊上大事了！老板你真了不起，这事算我一个！”张瀚则高兴得手舞足蹈，一脸崇敬地给了自己的新老板一个非常热情的拥抱。秦天觉得，这家伙追寻刺激的精神，和黄宇那小子完全有得一比。

“老板你进猎人的时候虽短，但在部队时，你有丢下战友的习惯吗？”程思南呢，直接用一个反问代表了他的意见。

白跑一圈白担心一场后，秦天明白了一件事：孙玉杰哪里是没办法替这三个小子作决定啊，他摆明是借机让自己见识下猎人们不输军人的傲然风骨！

秦天最后来到了刘山的住处。

“既然决定要干，我想明天再进山一趟。”听了他的话后，刘山没有问什么，直截了当地说道。曾为雇佣兵的他，这种没有后援极度危险的战斗，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他早就习惯了。

秦天皱眉看着他：“进山干什么？”

“那个药的事，必须弄准。老钱女儿的事，也得弄准才行。我进山看看有没有机会把这两件事一并解决了。”刘山回道。

秦天思索了片刻后，同意了他的要求。丛林山地，是属于刘山的战场，他亲自出马，不会有什么危险。在战前能多了解些山里的情况，赢的把握就会更大一些。

黄昏时分，几辆皮卡车停在了华英会总部门口。

“动作都快点，把车上的东西搬进仓库里！”赵铁胆下了车，站在车边朝早已等在门口的一群人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