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灯的一句倒扣茫茬,直接将唐豆和猛子的神魂牵引到了杨灯手中白瓷碗的身上,急忙紧随其后走进了会客室。
杨灯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手中拿着放大镜细细观赏手中的白瓷斗笠碗,一边看一边轻轻点头。
胎体轻薄,质地坚硬洁白细密,釉色洁白中带有隐隐牙黄色,釉质轻薄滋润,碗体上泪痕明显,口沿枯涩无釉,正是北宋定窑出品的倒扣茫茬斗笠碗精品,
北宋早期的时候,定窑烧制细瓷依旧是使用正烧,到了北宋中晚期的时候才创出用支圈覆烧叠置法,烧制的碗碟等器皿在施釉的时候只在底部施满釉,口沿等部位则不施釉,任由底部釉色自然漫延,瓷器沿口部分就留下了芒口,买家购买之后,在芒口上以金银铜等金属镶边,称之为金扣、银扣、和铜扣,这就是倒扣茫茬。
最为稀罕的,是这只斗笠碗上的双鱼暗纹,这在定窑斗笠碗的造型中是非常罕见的。
而唐豆从苏东坡家里顺回来的这只定窑白瓷斗笠碗是还没有镶扣的,特征非常明显,要不然唐豆也不会独独就相中了这只碗,在初见苏东坡的时候就露出了猪哥像。
杨灯脸上露出了笑容,辍学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她笑着抬起头望着杨灯和猛子二人说道:“这只碗确实是北宋定窑出品的倒扣茫茬双鱼斗笠碗,糖豆,怎么前一段时间周老和我爸把你屋里那些古董都梳理了一遍,也没发现这只倒扣茫茬,是你藏起来了,还是你新收上来的?”
唐豆咧了咧嘴:“是我从床底下翻出来的,嘿嘿。”
对于唐豆的这个解释杨灯无置可否,唐豆的卧室实在是太乱了,搞不好就会遗漏下一两件物件。
杨灯双手捧起那个斗笠碗,本想再细细看一下碗口的芒口,却突然耸了耸小鼻子,直接把斗笠碗凑到了鼻子前抽动了几下,抬起头来,冲着唐豆问道:“你用它装红烧肉了?”
唐豆一咧嘴,大姐,是苏东坡拿它装红烧肉了好不好?不过这话却不能说,只能傻笑着点头应了下来。
“那啥,中午的时候叫了份外卖……”
杨灯恶狠狠的瞪了唐豆一眼:“红烧肉那么油腻的东西你竟然敢用这个碗装,万一坏了品相不说,就算端碗的时候手一滑,这个宝贝也可就(辛瓦cei)了。”
唐豆急忙承认错误,这时一旁的猛子终于眼睛亮亮的抓住了插话的机会,望着杨灯开口问道:“灯姐,这个斗笠碗值多少钱?”
杨灯沉思了一下说道:“北宋定窑白瓷倒扣茫茬斗笠碗在最近的拍卖会上最高成交价是一百二十多万,不过咱们手中这只碗上有双鱼暗纹,其珍稀程度绝非那些寻常的倒扣茫茬斗笠碗可以比拟的,我觉得这只碗就算估价二百万也绝不过分,成交价应该在二百万到二百五十万之间。”
猛子痛苦的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唐豆和杨灯二人诧异的望着猛子,不知道这货又抽什么疯,难道是被唐豆接二连三的拿出好东西给刺激到了?
猛子一句话没说,站起身向会客室外走去,人还没出去就已经开骂了:“张春来你个夯货,哥说不把那个展柜搬回仓库去的,你丫的就是不听话,这回好了,又得搬出来……”
“店长,不是你说的要搬回去么?”
“放屁,哥啥时候说过这种没屁眼的话,少废话,赶紧跟哥一起再搬出来。”
杨灯和唐豆面面相觑,突然不约而同的抿嘴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