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太乙街。
这条老街有很多瓦屋岔路。
在某个暗巷,三股绿光乍现,飘浮飞起,无人注意。
街上,一个高挑长腿的女子盯着手机,跟随定位,寻入另一条细巷,来到一座重建翻新过的老房子。
老旧门牌糊模可见“南巷7号”四字。
女子名叫菅敏春,是一名刑警,而这一带许多私宅租屋,人流混杂,她下意识眼观六路。
南巷7号,大门没锁。
菅敏春步入前院,绕上木梯,从不远处的窗口望入房中。
一个白衣少年,坐靠在一张太师椅上玩手机。
“你好,请问是牧先生吗?”
菅敏春走到门边,没有回应,她清清嗓子,那白衣少年忽然开口。
“进来。”
白衣少年说话有气无力,菅敏春走入房内。
房间简朴老旧,除了一张太师椅和书桌,竟连个衣柜冰箱之类的寻常家具都没有,空荡荡的。
那白衣少年十六七岁模样,身穿一件亚麻中式衬杉,宽松长裤,十分复古,与他的年龄不搭。
菅敏春走近一点,发现那白衣少年脸色苍白,眼苔泛红,看起来营养不良,病态羸弱。
这样的少年,作为刑警的菅敏春在夜场或看守所等地方见过不少,只是眼前这白衣少年,虽然苍白病态,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之中,深邃如海,竟透着一种让人难以琢磨的淡定。
“梁叔说的……牧先生,是你?”
先生之称,在这白衣少年身上实难叫出,但这房间已无旁人,菅敏春不由问道。
毕竟是梁叔介绍,菅敏春十分好奇。
只是她想不通,像梁叔这么傲气耿直的人,怎会甘心为人私属,甚至自称是这位牧先生的老仆,感觉像是古代社会的阶级一样。
在2018年的今天,这种主仆关系,除非报酬极高,否则正常人难以接受。
眼前这白衣少年,住在这种廉价租房,不像富家子弟,更不像大权在握,却让一个傲气耿直的老刑警心甘情愿当他仆人。
这个牧先生,到底有何魅力?
“来此目的,都知道了吗?”
对于牧先生一称,那白衣少年已经默认,他直入正题,目光却不离开手机,仍然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知道。”菅敏春也是语气不善。
梁叔是资深老警,竟甘愿当这少年的仆人,甚至还介绍菅敏春也为他效劳,实在无法理解。
“你比梁明差些,他是管家,你只能当个侍女。”那牧先生直呼梁明名字,语气平淡,就像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一样。
面对这样的羞辱,以菅敏春的烈性必是当场发飙,但因为梁叔的关系,她按住了脾气。
不过为这牧先生效劳的话,绝无可能,就算梁叔介绍也没有用。
砰砰砰……
木梯处响起一阵脚步声。
急促,飞快。
菅敏春忽然停住脚步,她是判断来者不善,下意识靠到墙边。
脚步声逼近,三人冲入房内,二男一女,相貌平凡,中等身材,年龄约在三四十许间。
这三人有个共同点,他们眼神空洞,神情怪异,像是看不见菅敏春一样,只盯住那太师椅上的牧先生,宛如饥饿野兽盯住猎物一样,二话不说,直冲上去。
“警察!全都给我站住。”
就算对那牧先生如何反感,菅敏春始终是一名刑警,岂容凶徒在她眼皮底下施暴。
不料那三人竟无视她的警告,朝向牧先生凶猛冲去。
菅敏春本能反应,身体横移,一手擒拿,欲将首当其冲的男子撂倒,不想对方竟力大无穷,菅敏春感觉像扯住一头大象尾巴似的,完全拉扯不动。
那男子好像才发现了菅敏春存在,一声嗤笑,反手一甩,将菅敏春整个摔向墙摔。
叭!
菅敏春重重摔落地上,内心惊异。
这行为,已构成袭警。
但是更让菅敏春吃惊的是,她可是精通格斗术的警队精英,竟让一个不太起眼的普通市井轻易打倒。
这口气,菅敏春咽不下去,她强忍疼痛,撑地而起,动作迅猛,再次冲上去。
“你不行的,退下吧!”
身后传来那牧先生有气无力的声音。
“闭嘴!”菅敏春一肚子火。
“唉……”牧先生轻叹一声,继续把玩手机,“小小铁盒,可顶千万卷书,神奇啊!”
对于房中激斗,牧先生没有多看一眼,指尖在手机屏上不停划动,竟是在线阅读司马迁的《史记》。
此刻,菅敏春正向那男子发起猛攻。
噼哩噼啪!
一连串拳打脚踢,那男子竟毫无痛感。
最后一击,菅敏春迅速掏枪,反手敲在那男子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