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也是人,也得有名字,可是林凡不知道这哑巴的名字,于是便称他为老嗯。
那段暑假的代练日子里,因为花两块烤馒头的钱便能换来一顿大餐,加之身上的钱已经达到了三位数之多,林凡因此便去烧烤摊去得多了。到了后来,那店小二已经习惯,老板娘也不想多管,每到凌晨一、二点,林凡都会来到烧烤摊,从满脸胡渣的老板手里接过一袋“狗食。”
双手合十,诚恳道谢,林凡便是拎着这“狗食”来到垃圾箱旁和老嗯一起大快朵颐。吃完之后再一抹嘴,在屋檐下抽几根烟,听着老嗯的一声声哼响,看着一辆辆豪车驶过,身子疲了,再回网吧睡觉。
后来八月中旬的一个凌晨,林凡又是拎着一袋狗食来到垃圾箱旁与老嗯分享,一来到街尾,却是发现平时总会笑脸相迎、在寒风中等候的老嗯没了踪影。
提着狗食,绕着这偌大的商城走了一圈,找遍各种垃圾箱旁的睡铺,直到这狗食凉透,林凡也没见着这老嗯。
孤伶伶地站在熟悉的垃圾箱旁,林凡四下观望,又是等了半会儿,确定没有一个衣着破烂、身形矮小的黑影朝他走来后,他才捧起那袋鱼汤。
刚喝一口,却是发现这鱼汤咸得齁人,索然无味。
没吃几口,随手一抛,林凡便把这袋烧烤和鱼汤丢进了垃圾箱里,这般回头走了十来米,又是想到什么,连忙回头几步走,从垃圾箱里找来了那袋烧烤和鱼汤,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那屋檐下。
四处张望着,又是等待许久,还是没见着人,林凡这才回到网吧,将两沙发一拼,长叹一声,透过网吧窗户,看着天上黑压压的夜,迟迟不能入眠。
第二天清早,刚听到独臂阿姨清理键盘的声音,林凡刷的一起身,穿上凉拖鞋,便往楼下跑。
刚来到街角,往那屋檐一瞧,却是发现那烧烤和鱼汤还留在原地。
唉~林凡一叹气,一团白雾呼出,这上海的早晨着实有些凉,四周一张望,几小时前还热闹的商城大街已是人去空空,只剩寒风瑟瑟与孤身一人的林凡。
从那天起,林凡便再也没有见过老嗯。
后来的日子里,每当林凡在街上经过在地上乞讨的流浪汉时,都会往碗里扔上一块钱,试上一试。
可令林凡失望的是,每次的回答都是感谢,而不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