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吕布军中还是每个半个时辰就会吹响号角擂起进攻的战鼓。
城头上,陈登顶着个熊猫眼。
他身旁的将士一个个都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头耷脑的没有精神。
难怪守军这样,吕布军每次吹响号角,他们就得做一次应对。
熬了一夜一天,人哪还会有精神。
“元龙!”随着一声招呼,刘备带着糜芳登上城墙,来到陈登身旁。
和陈登一样,刘备与糜芳也是眼圈乌黑,像极了熊猫。
“使君来了。”陈登有气无力的招呼了一声。
他的大脑一片混沌,说话舌头都有些发硬。
“元龙也是到现在没睡?”刘备问道。
“吕布每隔一段时间就吹响号角擂起战鼓,虽然每一次都是假象,可还是得做应对,哪有闲暇去睡?”陈登说道:“万一哪次没做应对,他突然率军杀到,广陵可就没了。”
“元龙怎么不让将士们轮番去睡?”刘备说道:“即使吕布率军杀来,有一部分将士御敌,另一半也歇了过来。”
“轮番去睡?”陈登说道:“城头这么多事情需要人打理,吕布又在城外虎视眈眈,我让谁去睡觉?”
“可这么熬着……”刘备欲言又止。
“到了晚上再说。”望着城外,陈登觉得头皮一阵发凉,看东西也有些模糊。
人太困倦,大脑的反应就会变的极其迟钝。
刘备虽然顶着个黑眼圈,可他毕竟还是睡了一会。
陈登一直守在城头,连眼睛也没合上过一次。
即使让他随便找个地方躺下,他也能马上睡着。
夜色再次降临,广陵城头笼罩着一层沉抑的气息。
整整一天一夜没有睡过的将士们,多半已经困倦的挺不直腰。
白天又睡了一会,精神养足了的吕布提着方天画戟站在军营外。
张辽、纪灵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旁。
他们身后是黑压压一片披坚执锐的将士。
将士们没有点起火把,从城头望过来黑黢黢一片,人和夜色浑然一体。
“温候,还是我来吧。”吕布凝望着夜色下的城墙,张辽小声说道。
“敌军已经困倦成猫,难道我还会怕了他们?”吕布嘴角浮起一抹浅笑,向张辽下令:“传令,冲锋的时候任何人不得发出声音。”
“传下军令。”张辽回头:“进攻时任何人不得发出声音。”
三千多将士个个屏气凝神,只等吕布下令冲锋。
回头看了一眼,见将士们做好了准备,吕布握着方天画戟向前一指,纵身冲了出去。
将士们像潮水一样发起了冲锋。
夜色下,从城墙望过来,冲锋中的吕布军像是一股汹涌澎湃的黑色浪涛,卷向广陵城。
守城将士已经十分困倦,他们起初并没发现有人冲上来。
直到吕布率领将士冲到距城墙只有三四十步,才被城头上的守军发现。
“吕布来了!全军御敌!”城头上,号角声声,守军顿时乱哄哄的吵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