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抢民女,污人清白,支江城的知县不管么?”夜十一问。
“金家压根就没报官,倘非金心逃出,归家不慎将事儿曝了出来,金心就算死在原家,金员外也只权当没这个女儿。”说到这儿,接到夜十一存疑的目光,北室释疑道:“原家少爷有位表姐,在宫中当娘娘。”
夜十一明白过来,原家少爷仗着有位入了后宫的表姐在支江城为非作歹,支江城知县与金员外忌讳着这一层,对金心一事儿只权当不知,倘不是金心逃出原家,恐至金心悄无声息死了,也是白死。
东箕面上恨恨,想了又想,却想不出宫中有哪位娘娘是姓原的,逐问北室:“不知是哪位娘娘?”
北室摇头:“大多说不清,只说早些年进了宫,在宫里当娘娘,什么宫阶是一问三不知,不过……”
“不过宫里倒是有位原嫔,不起眼,不得宠,自来安份得很。”东箕接下北室未尽之言。
夜十一也想到了:“金员外不报官,知县闻而不管,金族长则彻底断了金心好不容易闯出来的生路……那哭得声音都哑了的女子便是金心?”
眺目望去,她看着离三人所站岸边两丈之外的女子,那女子披头散发,面容苍白,声音嘶哑,浑身脏乱不堪,侧脸乍一看,竟有些熟悉。
“大少爷可还记得刚进城之际,有女子想撞上咱的大车寻死?”北室问完直道,“便是她了。”
东箕蹙眉:“是她?”
她虽同情清白被豪强毁去以至死地的冤屈女子,可若牵扯到自家大小姐,她也分得清轻重主次,心中因金心先时故意瞄上自家大小姐所坐大车寻死之举,而略略生起不满,欲为其出头的怜悯之情不由淡了些。
夜十一扫了仍哭闹不休的金心一眼:“她并不想死。”
选上她的大车撞过来,为的只是想需求一个能让金心一吐为快的机会,这个机会能带给金心什么,生或死,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金心并不甘心就此背负着**的污名死去。
而据北室探听回来的情况,金心之事于支江城已是广被人知,纵是如此,金心仍逃不过一个死字,错在不金心,苦果却由金心承受。
怪不得,不甘心了。
“诶?”东箕突然看着金心所在的岸边疑惑出声,又指着道:“大少爷看,那是不是三表小姐?”
冯三平生初次自个扮作儿郎,不如夜十一扮过多次,已是熟能生巧,不会再破绽百出,与采珍主仆俩一扮作少年公子,一扮作随侍小厮,却扮得丝毫不掩娇俏水嫩,只差在脸上写着我们乃女扮男装了,着实令人一眼便能看穿。
夜十一叹了口气儿:“我们过去。”
本想得等个两日,未想她冯三表姐来得倒挺快,且看情形,一路风尘疲惫不解,也不能阻挡冯三表姐路见不平的义举。
冯三并没有注意到夜十一三人的靠近,她一门心思放在如何解救金心之事上,身边的采珍也是一脸愤然,全然未觉。
此刻冯三已费了不少唇舌力争,仍未能说动金族长饶金心一死,眼见金心身上已开始绑上沉河的巨石,她急得跳脚:“到底要如何,你们方肯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