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个小吃摊,摊上的暗明的灯光落在行人身上,人潮涌动中我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陆宸郗依旧喜欢穿高领的毛衣;依旧喜欢穿长直膝盖的大衣;依旧喜欢将自己的双手随意的插在衣兜里;依旧喜欢将自己打扮的精致。
他是一个活的很精致的男人,而他的背影却宽阔无比,像一座威威峨山难以攀登。
再说他的身侧有个依赖他的女孩,挽着他的胳膊将脑袋乖巧的蹭在他的手臂处,一路和他欢笑的说着什么,他也微微侧着脸认真的听着。
我伸手捂住眼睛,随即又淡定的放下。
似感觉他要回头,我连忙转身步子镇定的离开,我想他对谁好都与我无关。
回.民宿的路上我心情愉悦起来,从衣服兜里取出郁凉的照片,笑着问:“我的郁凉心满意足了吗?是不是觉得父亲很高,还有背部很宽阔,甚至能轻而易举的将你扛在肩头?郁凉,你以后也会有一米九几的,你以后也会有一个宽阔的背……”
我忽而顿住,酸楚的眨了眨眼睛,举起他依旧婴儿的照片,笑道:“郁凉,妈妈满足了你的心愿,接下来的时间陪我住在这里好吗?”
我的郁凉,妈妈终于放下了这个心结。
而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
这五年来,我心底都憋着一口气,都怨着陆宸郗,其实说到底,他又有什么错?!
是我从一开始先不要脸的爬上他的床,是我自作自受,是我坚持的要这个孩子。
最后怎么能怪他?
我笑了笑,将照片装回兜里。
回到民宿的时候阮澜之给我打了电话过来,我接起来声音轻快道:“有什么事吗?”
他愣了愣,问:“晚儿,心情不错?”
我愉悦道:“嗯,澜之,我放下了。”
放下了曾经种种的不悦。
放下了心头那个爱着的男人。
“我相信你,因为你说放下了。”阮澜之在另一头忍不住的笑出声,嗓音清澈道:“这么多年,你是第一次告诉我这话,我等了很久了。”
说这话的阮澜之其实是哄着我的,他了解我的病情,更知道这个是好不了的。
除非克制,克制情绪。
克制心中对孩子的思念。
“澜之,谢谢你。”
“傻瓜……”
挂了电话之后我给静姐发了一个消息:“中国这边的时间是夜晚了,静姐晚安。”
她回复的很快:“欧洲这边是白天,老公这几日跟头种马似的,你说他是不是想让我怀孕?”
静姐将自己的老公形容成种马也是够能耐的,我低声的笑了笑回复道:“怀了就生了吧。”
静姐道:“从源头斩断他这心思。”
……
在古镇又待了半个月,陆宸郗给我打过好几个电话,但我都没有接到,而这半个月的日子我过的很轻松,心底没有任何的压力与浮躁。
在距离除夕的前一天,陆宸郗又打过电话但我依旧没有接到,我一直将手机关了静音放在卧室里的,所以接电话这事全靠随缘。
我不会让自己刻意的躲避他,但也不会让自己对他心生任何的期待,所以随缘。
距离除夕还有一个小时,在我消失的这一个月里,老陈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所以更别说我妈和其他人了。
快过年了,老陈没有像以往那样问我新年的安排,更没有拉着我去给他置办年货。
我无奈的叹息一声望着手机,依旧没有勇气给他打电话,盯着发光的手机屏幕眼睛生疼。
还有两分钟到除夕,手机突然进了一个电话,是陆宸郗打过来的,我等了两秒钟接起来。
他漠然的语气,直接问:“在哪里?”
我淡淡问:“陆宸郗,你有事?”
“快新年了,你还要和我闹别扭吗?”陆宸郗的语气特无助,他低声道:“你说你在北京,可……陆晚,我知道你在金陵,你到底藏在哪儿的?”
“我没有在金陵。”我扯着谎话说:“我在北京,只是换了一个新地方住而已。”
“陆晚,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
陆宸郗突然这样问,我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垂着脑袋想了良久道:“互不干扰。”
此后,我和他的生活,互不干扰。
陆宸郗率先挂了电话,我莫名的笑了笑开始下床收拾行李,明天早上回北京的飞机。
在这里住了一个月左右该离开了,阮澜之一直催我回去,还有傅磬致也打了电话。
他希望我陪他过新年。
他提出这要求,我无法不答应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因为心底对他内疚,所以一直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