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营冲天而起的黑色烟柱显得异常扎眼,才刚刚被将领和军官们安抚下来的吐蕃士兵再次慌乱起来,不是说只有小股唐军夺了大桥,根本不足为患,怎么后营都烧起来了。
虽然只是五六处烟柱冒起,可是这对吐蕃人的士气打击不轻,奔出帅帐的巴赛囊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大急,他当然分辨得出唐军虽然纵火,但不过刚起了个头,只是接下来若不能阻止唐军继续推进,万一被他们找到存放粮秣的辎重营……
想到这里巴赛囊不敢想下去了,唐军这奇袭大桥,从他们毫无防备的后营进攻,端的是毒辣,他都可以想象得到,一旦真被唐军烧了辎重营,到时候火势连成一片,唐军主力只要现身,前营的守军还能有几分士气。
“都随我来。”
虽然想坐镇中军指挥,可是巴赛囊已然没了选择,只能领着亲兵和烛龙莽布支留给他的千余精锐往后营去,希望能在前营士气崩散前,先灭了这伙奇袭大桥的唐军。
当席元庆和贺娄余润汇合时,他们虽然只有八百人,但是士气高昂,谁能想到吐蕃人在后营居然没有修建任何防御工事,就连哨塔都没有。
匆匆赶来的三千吐蕃守军一时间也难以形成合力,竟是被席元庆和贺娄余润直接从中间打穿了,“第一团,第二团四处放火,剩下的都随某来。”
席元庆高声大呼,这时候被他们点燃的营帐足有十几顶,此时又是长夏将过的入秋之时,数日不曾下雨,又兼河边风大,那风助火势,不时有火星飞溅,落在不远处的营帐上,不多时便将火势连成了一片。
只不过火烧连营这种事情,有时候还得看老天开不开眼,若是起了大风,自然事半功倍。
“你们去约束溃兵,让他们去救火,剩下的都随我杀唐狗。”
巴赛囊赶到后营时,知道三千守军被唐军转眼间就从中间打穿,两翼的守军不战自溃,整张脸顿时便阴沉得可怕,可是这个节骨眼他还能怎么办,挡住这支唐军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烛龙莽布支留给巴赛囊的千余精兵全是步军,虽然甲胄比不上选锋营的战士坚固,但是也差不了太多,再加上被将领们约束住的两翼溃兵,席元庆他们却是陷入了合围中。
“都随某杀,宰了那吐蕃猪,这仗咱们就赢了。”
席元庆和贺娄余润根本没有理会两翼的吐蕃士兵,当他们看到前方出现的吐蕃步军时,便知道遇上真正的大鱼了,尤其是那竖立在阵中的大纛,虽然看不清楚上面那画得是什么鸟玩意,可是看到那些混乱的吐蕃士兵居然因为这杆大纛而恢复秩序,两人便明白这十有八九是吐蕃人留守大营的主帅。
“淦了!”“淦了!”
只是眼神交错,席元庆和贺娄余润就都明白了彼此的决心,他们就是要在此处杀了这蕃贼的主帅,成就大功。
“杀!”
大喝声中,席元庆和贺娄余润二人亲自带队冲杀,这时候什么阵型都顾不上了,双方都是披甲手执长兵的步军,拼的就是谁更猛更凶悍,谁能彻底压倒对手!
几乎是片刻间,盾牌和盾牌撞击,长矛大斧劈砍,双方就惨烈地搏杀在了一起,巴赛囊看着前方唐军搏命冲杀,气势汹汹地朝自己所在的方向杀来,就知道唐军是冲着他来的,只是这时候他已经没有退路,不灭了这伙唐军,等到唐军主力现身,整个大营都要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