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地盘就在翼城边上的兴国氐,最近随着曹军声势的猛增,日子已经愈见的不好过了。阿贵是小心翼翼,唯恐触及了曹军神经,虽然那二十万曹军过翼城已经是四个多月前的事情了,可只要一想起来那日的情形阿贵的脖子就感觉一眸子发凉。
他是万不会也不敢触及曹军的,这与刘备军暗地里保持联系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兴国氐势力还远不如武都氐。他们是当年连同烧当羌一起被汉军强行迁入天水,本来都是散户为民的,可随着第五次羌族大规模作乱,汉朝在凉州的控制力是愈见低落,原先的四千多户氐族人也趁机纠合在了一起,形成了现在的兴国氐。
董卓作乱之后,兴国氐进入了全面发展时期,又陆陆续续收集了七八百户零散的氐族人,并最终自立了氐王,成为氐族诸多分支中的一脉。而在马韩霸据凉州之后,兴国氐采取的是全面倾斜马韩,并不鸟曹操所遣的凉州刺史韦端现任刺史韦康的老爹,不是继任,而是名声所望。十多年的安逸发展让他们实力大增,在第一次长安大战时,族兵已经突破了一万人。
不过渭水河边的一场大决战。兴国氐折损了三千多骑才得以脱身,实力大损。是以在西凉刺史韦康进驻翼城之后全面蛰伏起来。
如今的兴国氐兵马在七千人上下。不说是同整个凉州曹军相比,就是和天水郡的三万守军相比较也是相差甚远,要知道就单是翼城的一万守军,扣除了城防后实力也胜过兴国氐不少。所以,在阿贵看来,杨洪让他引韦康、杨阜入役,那简直是让整个兴国氐去送死。
对这样险恶自心的人,他自然发怒,尤其是杨洪这家伙说话的语气颇不客气。
“不不不,大王误会了。”杨湛稳如泰山一样坐在个置上,两眼平静的看着阿贵,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丁点儿都没有被阿贵狂怒的表现所震慑。
阿贵外表虽是狂怒不止,内心却是如水一般平静,看着杨洪再色如常的表现,不由得暗叫一声:“好胆!”
“讽刺?”阿贵正要缓一缓表情,做个台阶给杨湛下,双眼一转间却赫然发现对面杨湛淡然的目光中竟是隐藏着一种别样的目光,若不是方才不经意间的一瞄,还真瞧不出来。
“不对,不是讽刺。”阿贵心中再一品,“应该是居高临下的俯视,带着的有一点轻蔑的意思。”
就好像大火上被泼了一桶火油,阿贵心头的火气噌的一下上来了,但他心头总算是还有一丝明智,强行把将要爆发的脾气给压了下去。“什么意思?”
“呵呵”杨洪轻轻的一笑,对着脑门青筋蹦跳的阿贵,用一种俯视的口气说道:“大王怕还
猛然间杨激心头升起了一股高贵感,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玄。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阿贵,这个原与他父亲地位相等的人物,一个高高在上的天神,在这一玄猛然间掉落了凡尘,被自己这个没有一点继承权的二子所薪视。
而自己这个一无所有的二子,之所以能如此做,敢如此做,所凭借的依靠就是自己背后所站的刘备集团,“刘上将军已经率领大军开到了惰冢山下,过不了今夜冢山就要改姓刘了!”说道“夜。这个字时,杨湛还特意吊了个音。
虽然略显得有些轻浮,可阿贵却却不会去计较的。一脸的震惊之色,阿贵双眼精光直冒,瞪着杨湛叫道:“翻山路?”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以至于声音都变了调。
从下辨到惰冢山,唯一的正常渠道就是先向西走到西汉水,然后沿着西汉水谷道进入天水郡,从戎丘也就是韦康所构防线的最前端折向东方,沿一条蜿蜒与山间的崎岖小道走上两天才能抵近惰冢山。
现在刘备军丁点没有惊动在戎丘据守的三千曹军,一下子出现在惰冢山下,若真如杨激所说的那样,那就只有“翻止。”这一种可能了。“小子,你可不要信口开河?。阿贵只感觉自己心跳猛然间一加速,心脏“蹦蹦”的剧烈跳动声不用摸心口就能感觉得出。
这事情未免有些匪夷所思,阿贵一时间无法断定真假,从感情上讲他希望这事是真的,因为这段日子他们兴国氐让韦康压制的太厉害了;可无情的现实又让他惊醒,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要知道从下辨翻山到惰冢山,没有五六夭的时间是不可能通过的,而大军若是翻山而行的话,那不但意味着马匹无法带上,便是后勤插重也要减之又减,能带上七八天的粮食就算多的了。
而才七八天的粮食,除去大军在群山行进中消耗的外,到了惰冢山下军中还省下多少?
最多不会超过三天。惰冢山易守难攻,虽说不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那里放的有三千曹军,又分前后两寨,想在两天内拿下惰冢山实在有些困难。
再假使这支太军突袭杀出,打了惰冢山曹军守军一个措手不及,在一天内攻下工悔冢山,那他们也就剩下一两天的粮草,这支刘备军还能做什么呢?惰冢山上的曹军便是无力守卫,却也能一把火烧掉后山囤积的粮草,没有粮草,这支刘备军就是一支死军。
惰冢山西面是西县,北面上邦,西北是射虎谷,东面则是绵延数百里的群山,想要盘活这支部队,那就只能在粮草耗尽完,攻下一座城池,还要保证城池破灭前曹军不放火烧粮。
不然就是抢掠百姓,刘备军自诩正统,刘备又是以仁义起家,纵兵抢掠断然不可行。
等等的这一切无不表示着刘备军“翻山进军”的危险,这样的事实面前,阿贵又如何敢轻易相信。
“大王以为杨潢有信口开河的必要么?。杨湛嘴角翘起,再次用带着怜悯的目光看向阿贵,说起来也是一介氐王,可处境难堪,活的还不如自己这个二子来的痛快。“再说了,这样的事,杨某又怎么可能敢去信口开河?”
“你不信口开河?”阿贵冷冷一笑,“翻山而走惰冢山,刘备军那是自寻死路,刘宪百战名将怎么会往死路里走?还明日拿下上邦,简直是痴人说梦
“哈哈哈,大妻对汉人的成语用的很是熟络恰当啊杨湛放声大笑,用赤裸裸的蔑视目光看向阿贵,“说的有道理,可那只是平常时候,当憎冢山前山守将是我们人的时候,拿下惰冢山还会是问题么?”
“什么?惰冢山前山守将是你们的人?。阿贵两眼瞬时间都凸出了眼眶。
傲然一笑,在这一刻杨洪彻底赢得了谈话的主导权,“自然是
“那李俊本是西凉军韩公麾下军司马,三年前渭水之战时被迫投于曹军,可其老夫母和三个兄弟带各房妇孺儿女,一门三十多口现今都在长离”杨洪没有再说下去,但他话中的意思却已经明白无误的告诉了阿贵。”阿贵似乎一时间接受不了如此刺激,手扶胸口慢慢的坐了下去,脸上已经早没了之前的怒火。
“上邦城中也有我门的人杨湛接着又爆了一个猛料,但他心中还有些堤防,所以并没有透漏出这人是谁。“如此,大王还会认为刘上将军是自寻死路么?。
杨洪现在的话一切都是空口无凭,完全可能是瞎编乱造的,但阿贵想了半响后,已然选择了相信他。“我该怎么做?。语气十分的虚浮,就像用尽了全身力气之后。
“上将军要你”韦康”伏在阿贵耳边,杨湛一阵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