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
凌若夕的心跳砰然加快,狂喜让她的身体不可遏止的颤抖起来,“说,药王谷在什么地方?”
在这最紧要的关头,男人却不再言语,甚至闭上了双眼,好似吃定了凌若夕不会拿他如何。
“凌姑娘,他或许是在讹你。”暗水提醒了一句,他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凌若夕没有吭声,眼眸中翻腾的波浪逐渐平息下来,她深吸口气,冷冷的瞪了眼面前的四个血人,薄唇微翘:“我姑且相信你的话,但若是你胆敢欺骗我,呵,我会让你见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地狱。”
平静的话语夹杂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气,随后,她挥挥手,下令松绑。
“将人带去行宫,由暗水时刻监视,等到他们伤势痊愈后,我再来见人。”说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地牢,她需要找一个地方好好的梳理情绪。
狱头被这接连的变故吓傻了,直到凌若夕的身影消失在地牢外,他还愣愣的站在原地,满脸茫然。
“愣着做什么?放人!”暗水心有不甘的嘟嚷道,然后恶狠狠瞪着这四人:“你们最好真的能够拿出续魂草,不然的话,你们的下场绝对会比现在可悲一百倍。”
男人没有吭声,将他的话当作空气,就是这笃定的态度,反倒让暗水心里各种郁闷,各种不爽,可偏偏凌若夕的命令在前,即使他有再多的怨言,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离开地牢,凌若夕一路飞奔返回寝宫,精湛的殿宇外,凌小白正在云井辰的压迫下苦逼的接受着非人的训练。
她步伐不停,身影越过长空,笔直的冲入殿门,绕过后院,撞开了浴室的房门,连衣物也来不及脱下,便把自己的身体抛入水中。
冰冷刺骨的水温从毛孔外争相涌入,冷得人血液冰冻。
凌若夕闭上眼,如同一只闭气的鱼沉在水底。
“你去哪儿?”凌小白奇怪的看了眼突然离开的云井辰,慌忙问道:“不是要监督小爷训练吗?”
“你继续,本尊有事处理。”云井辰头也不回的吩咐了一句后,脚步急促的跃上台阶,只一瞬,便消失在了寝宫的大门口。
凌小白幽怨的嘟起腮帮:“什么嘛,在娘亲面前表现得那么好,一转眼就把小爷抛下了。”
哼,这个坏蛋分明是个双面人!
他对云井辰的印象降入谷底,一边说着他的坏话,一边一个人默默的蹲着马步。
墨色的衣诀呼呼翻飞,云井辰的步伐极快,当他来到浴室,见到透明的水池底下,那抹动也不动的人影时,心跳竟出现了一瞬间的滞停!
“若夕!?”带着几分不安,几分紧张的呼唤,在这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方响起。
凌若夕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蓦地从水底窜起,水花飞溅,哗啦啦的窜上半空,又倏地落下,青丝黏在她的面颊两侧,白皙的小脸此刻多了几分寒霜般的苍白。
“你疯了?不怕着凉吗?”明知道着凉这种事对修行者而言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但云井辰还是无法按捺住内心的慌乱与担忧,匆忙从一旁取过毛巾,蹲在池边,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水珠,凉凉的触感,让他不自觉冷嘶了一口气:“不是有热水吗?你为什么虐待自己?”
凌若夕随手捋去面上残留的水渍,勾唇轻笑:“我只是太激动,需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什么理由?
云井辰面上有些囧,但随即,便弯腰将人从池中抱了出来,徒步走到寝宫的床榻边,扯开锦被把人往里面一塞:“用玄力暖和身体,本尊不想看到你病怏怏的样子。”
“我不会生病。”凌若夕调动体内的玄力,一缕缕白烟以她的轴心开始冒出。
“哼,上次是谁病到无法下榻?”云井辰想到前些日子她故意虐待自己的身体,结果导致病入膏肓的事,脸色变得愈发难看,深邃的黑眸里有怒色正在凝聚。
凌若夕把自己裹成粽子,只留个脑袋冒在外边,听到他这话,想也没想就回了一句:“若非你当时不肯现身,我何需用这种苦肉计?”
云井辰顿时语结,总之什么话到了她这儿都会变成有理,侧身坐下,他神情无奈的注视着凌若夕:“那这次呢?究竟有什么理由能够让你这般自虐?”
她不是在御书房里忙事吗?怎会突然回来?
闻言,凌若夕急忙肃了脸色,翻身坐起,深沉的眸子此刻溢满了浓浓的华光,似这世间最璀璨的宝石,熠熠生辉:“我找到了。“
“什么?”云井辰一时没跟上她的思维,神情略显迷茫。
“续魂草,我找到它了。”凌若夕一字一字说得极其缓慢,“昨天夜里那帮人声称自己是药王谷的,他们知道续魂草的下落。”
凌若夕能够感觉到,对方说的是真的,这是她的第六感。
“药王谷?”云井辰的神色有些古怪,似乎听过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