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事?你带着这么多人离宫做什么?压马路么?还是打算骚扰京城的治安?”凌若夕反问道,指腹不停揉搓着酸疼的眉心。
fuck!昨天她不该喝酒的。
宿醉的销魂滋味让她十分难受,连带着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原本心里憋着火的卫斯理,在注意到她略显痛苦的神情后,按捺住想要盘问的冲动,侧身恭迎她回宫。
一场风波在凌若夕安全返回皇宫后,总算是平息下来,至于她究竟出宫去做什么,没人敢问,只敢放在心里默默的猜测。
卫斯理在日落时分与于老、镇南将军一道离宫,晚霞的余晖从苍穹上洒落下来,他温文尔雅的面容,被映照得分外晦涩,“于老,我们的计划可以提前了。”
“什么?”于老愣了一秒,神色略显茫然。
“本相不想再体会今日这种提心吊胆的滋味。”卫斯理长长舒出了一口气,“皇后娘娘仅仅是失踪一天,南诏国上上下下就彻底乱了,本相不敢想象,若有朝一日,娘娘她离开南诏,不愿再保护这个国家,朝廷会变得怎么样,天下万民会变得怎么样!”
他面色严肃,眸子里闪烁着一种近乎毁天灭地的坚决。
“丞相大人的意思是,咱们尽快实施计划?”于老轻声问道,“可娘娘她万一不答应,那……”
不是他泼冷水,而是以他的观察,他们这位皇后实在不像是会迷失在权势中的人,她太冷静,也太理智。
“娘娘她心很软,只要我们将利害向她说明白,再让她看见我们的决心,本相想,她会答应的。”卫斯理紧握住拳头,一字一字沉声说道。
“好,就按丞相大人说的办。”镇南将军第一个附议。
三人密谈一夜,于第二日早朝时,结伴前来早朝,天空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凌若夕好不容易才把撒娇的凌小白给安抚下来,为了弥补他昨晚替自己担忧一夜的事,还特地允诺他,过几日带他前往国库参观,这才在早朝即将开始时,堪堪抵达。
一席墨色的锦缎,衣诀翻飞,三千长发用一条白玉缎带扎成马尾,随着她步伐的移动,在后背上左右摇摆,登上高位,她拂袖落座,气势凛然如刀,带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拜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文武百官齐声请安,如山呼海啸般的声响几乎要掀翻这头顶上的鎏金房梁。
卫斯理与于老分别站在文武官员的最前方,在得到她示意后,幽幽站起,两人略含深意的目光隔空撞上,似在为彼此加油鼓气。
凌若夕细细的眯起眼睛,哟,这两人是在眉目传情么?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嘴角划开淡淡的笑,她朗声吩咐道。
卫斯理深吸口气,第一个走出队列,“娘娘,微臣有事禀报。”
“讲。”就猜到他今天会有事想说,凌若夕并不意外卫斯理的出现,就刚才他和于老使眼色的动作,她就猜到,这人心里只怕藏着事,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卫斯理没敢抬头去看她的脸色,目光注视着脚下放光的白玉地板,“娘娘,经微臣与各位大臣一致商议,希望娘娘能够出任辅政摄政王一职,微臣相信,以娘娘德高望重的声望以及无人匹敌的能力,南诏在娘娘的带领之下,一定可以……”
“等等。”凌若夕打断了他歌功颂德的话,眉梢略感意外的朝上扬起,“谁告诉你我会答应的?本宫可没说过类似的话。”
不少大臣纷纷屏住呼吸,不论是卫斯理还是凌若夕,都不是他们敢得罪的,他们俩意见相左,他们也没这个勇气敢插嘴,只能把自己当作透明人站在原地。
至于卫斯理所提出的这件事,他们打从心里乐意,谁也不想看到失去她的南诏被敌国的铁骑踏破,与这相比,让一个女人名留青史,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禀娘娘,”于老赶紧走出队列,站定在卫斯理身旁,朝着高首的凌若夕深深作揖,“这件事是微臣等一票同意的,请娘娘为了南诏,为了天下百姓,莫要再推辞。”
“呵,”原来他们一大早就鬼鬼祟祟,眉来眼去是想要挖坑给自己跳啊,凌若夕不怒反笑,“不好意思,无论是这个国家,还是这千千万万的百姓,对本宫来说都微不足道!”说着,她缓缓从龙椅上直起了身体,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下方的文武百官,目光锐利且森冷,“本宫愿意留在这宫里,卫斯理,你别忘了是因为什么,本宫可以暂时替你们掌管南诏,但不代表本宫会将它扛在自己的肩上,当作是本宫的责任!这件事本宫不想再听到,退朝。”
墨色的衣袖凌空挥下,曲线冷峻、凌厉,凌若夕头也不回的飞身跃出大殿,至于这满朝的大臣,通通被她抛之脑后。
卫斯理僵硬的保持着抱拳弯腰的姿势,神色略显黯淡,虽然说他早就猜到这件事会被她拒绝,却没想到,她会拒绝得这么果断,这么利落。
“丞相,你看这……”于老望了望凌若夕离开的方向,再看看站在原地的卫斯理,一时有些踌躇。
“按下一步计划行动。”卫斯理直起腰肢,低声吩咐道,眼眸中有精芒正在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