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福听到头上“当”的一声响,睁眼一看,原来无邪伸出长剑架住了阿娇的铁锤。无邪看着阿娇疑惑的表情,笑道:“不过是吓唬一下这猪妖,我还有话要问他哩!”心中却也钦佩这猪妖的硬气。无邪笑了笑,说道:“你和你恩主那些事,我也不稀罕知道。我问你,你强娶高老头的女儿翠兰,还想霸占高老庄的田地,可有此事?”朱大福听到这话,立刻急了,说道:“这高老头当真是如此说的?”无邪点点头,说道:“高老头说你瞒住妖怪的身份,骗他做了上门女婿,想要霸占他的田产和他的女儿翠兰。后来被发现是妖怪,又想恃强硬夺。”
朱大福怒不可遏,“呸”了一声说道:“这老家伙,不说实话,还诬陷好人。”无邪道:“那你说是怎么回事?”朱大福道:“俺本是金龙帮的帮主,平ri里就有些积蓄。后来本帮散伙之时,只剩下俺和帮主两人,帮主把帮中的一半财产分给了俺,当时说俺是富甲一方也不为过。嘿嘿!”朱大福说到这里,笑了两声,又接着道:“俺在各处游荡了十多年,一ri突然路过这高家庄。也是姻缘天注定,俺和翠兰一见钟情。那时俺便告诉了翠兰俺是妖怪,可是翠兰不嫌弃俺,愿意和俺斯守终身。俺便找高老头纳定了聘礼,这高老头明知俺是妖怪,可是他贪图俺的钱财,答应了婚事,俺也就住进了高老庄。高老庄能有今天的田宅规模还不是因为俺给他的聘礼。”无邪点点头,说道:“我也一直很奇怪,这么偏僻的村落,竟然有这么大的一座庄园。”
朱大福道:“今年过年,俺惦念恩主,喝醉了酒,把俺以前在金龙帮的事情全部说出来。还把积攒的金银珠宝拿出来给高老头看,俺说这些钱是以后留给翠兰过好ri子用的。俺说的时候无心,谁知高老头听者有意。他看到俺的财宝之后起了贪心,把俺灌醉,偷走了俺的财宝,还把翠兰藏起来。我醒来后,找他理论,可他竟找了和尚道士来降服俺。那些寻常的和尚那是俺的对手,俺将他们赶跑,找回了翠兰。可是俺还要去救俺的恩主,不能带翠兰走,所以只好把她先安置在这个院子里,这些就是事情的经过。”
无邪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朱大福大声道:“俺老朱是个直人,平生不说半句谎话,我刚才所说的话要是有一句假话,甘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阿娇紧握锤柄,看看朱大福,又看看无邪,急道:“怎么有两种说法,到底谁是真的?”说完又问胡书生道:“你说谁是真的?”胡书生道:“子曰‘听其言而观其行’,我看这二人所说之话,都是他们一面之词,都可能是真的,也都可能是假的。”阿娇啐了一口,道:“废话!”无邪沉吟了一下,问道:“这么说,翠兰是真心愿意和你在一起了?”朱大福还未回答,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我是真心愿意的。”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翠兰不知何时来到屋内,站在门口处。翠兰低首道:“大福哥是好人,他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父亲贪利忘义,陷害大福哥,他……他不是好人。”无邪点点头,给朱大福松了绑。朱大福站起身来,拉住翠兰的手说道:“你是怎么从你父亲哪里逃出来的?”这时,忽然从门外飘来一阵黑烟,翠兰脸上现出焦急的神情,说道:“我父亲怕大福哥说出真相,又怕你们降服不了大福哥,所以想出了毒计。在院子周围堆满了柴草,想要放火烧死你们,我趁着他们都去放火,这才逃出来告诉你们。”阿娇闻言气的哇哇大叫,拎起大锤,率先冲出屋去。只见院子里浓烟滚滚,火势接着风势连成一片火海,阿娇被浓烟呛的连连咳嗽,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只好又退回到屋内。
众人正在焦急,却见无邪拿出一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随着无邪抛出符箓,只见,平地生出一阵旋风,将火势分开,形成一条道路。众人大喜,沿着这条道路冲出院外,只见,院外不远处,数十个人正站在哪里指指点点。在火光的映照下看的十分真切,正是高老头和十几个庄丁。阿娇大喝一声,举起大锤冲上前去,高老头一见阿娇吓的魂不附体,十多个庄丁拿着刀枪棍棒拦在阿娇之前。阿娇哈哈大笑,铁锤在身前挥了一圈,刀枪棍棒或断成两节,或飞上半空。十几个庄丁瘫软在地,“哎唷,哎唷”叫个不停。
阿娇踏过庄丁的身体,到了高老头的身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踩在脚下,高老头浑身发抖,不停的哀求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阿娇喝道:“好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好心替你除妖,竟然差点被你烧死,今天姑娘一锤结果了你。”说完举起大锤,就要砸下。却听翠兰叫道:“姑娘手下留情。”接着,奔到阿娇面前,跪在地上,哭泣道:“求姑娘饶过他的xing命,他……他毕竟是我亲生父亲。”阿娇怒道:“他是你的亲生父亲,怎会放火烧你,没有丝毫的父女之情?”朱大福也上前跪在地上,哀求道:“求姑娘高台贵手,放他一条xing命,我朱大福感激不尽。”
阿娇喘着粗气,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无邪上前道:“这老家伙虽然坏,可是念着翠兰姑娘有心救我们,我看还是饶他一条xing命吧!”阿娇见无邪也这样说了,只好收起大锤,咬牙道:“可是我心中这口恶气怎么也出不了。”无邪笑道:“这个容易,咱们拿走了他的命根子,让他生不如死。”阿娇一愣道:“什么命根子?”胡书生笑道:“自然是那阿堵物了。”阿娇恍然大悟,笑道:“好主意!”众人把高老庄的财宝搜刮一空,用了数批马才载得动。高老头心痛的捶胸顿足,痛哭流涕,却又不敢说些什么。想到高老头心痛的样子,一路上,阿娇还在笑个不停。
众人连夜赶路,天明时已经行了几十里,来到一处十字路口。众人站定,无邪问道:“你们都有什么打算?”朱大福道:“我要向北去,找个地方安置翠兰,再去想办法救出恩主。”阿娇道:“我要向南去,到苏杭一带。”无邪道:“我要向东去,到茅山宗。看来咱们要在此分别了。”胡书生小声道:“我要向北去,回金陵。”阿娇脸一沉,说道:“不行,我的枣花病还没有好,你要给我喂马,随着我去苏杭一趟吧!”胡书生急道:“言而无信非君子,姑娘不是说……”阿娇笑道:“我又不是君子。”说完提起胡书生抛到阿长的马上,自己也飞身上马。阿娇用马鞭重重的在马臀上一击,枣花昂首长嘶,愤蹄而奔,转眼间,已经奔出了几十丈,阿娇回首笑道:“各位,后会有期了。”眨眼间蹄声远去,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点。无邪向远方挥了挥手,和这个直爽豪迈的姑娘相处这一ri一夜,也为无邪的旅途添加了不少的乐趣。无邪转头和朱大福二人拜别后,一个人向东而去。
无邪一人一马向东行了一ri之后,转而向南。这时路过的村庄之中已经可以看到生疫病的村民了。无邪一面在村庄中制作符水,救治生病的村民,一面前行。又向南走了十余ri,得疫病的人越来越多,有的大半个村庄的人都病倒了。无邪见疫病如此厉害,暗暗心惊,此刻靠他一个人的真元力,来制作符水,已经不足了。但无邪想到治病救人乃是自己修炼的本分,所以尽力而为,能救多少算多少了。再往前行十余ri,沿途的境况更加惨不忍睹,道路两旁不时随处可见得疫病而死的尸体。远处的田地庄稼无人打理,荒草丛生。路过的村庄十室九空,有的甚至是整个村子不见一个人。
这一ri,无邪行到离茅山已经不足百里,前方几十里处便是茅山脚下最大的一个集镇——薛镇。无邪见一路之上如此荒凉,心中也暗自为薛镇担心。无邪清晨赶路,行了一阵,忽见不远处,一个村庄,一股炊烟袅袅升起。无邪心中大喜,有炊烟就证明还有人家。无邪策马快步跑入村子,村首的几家都空无一人。无邪看了一眼炊烟的位置,似乎是在村子的中心位置。无邪又向前走了几步,隐隐听到人声,转过一排房子,眼前豁然出现一个大屋,屋前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支着一个大锅,锅里水气沸腾,似乎在煮着什么东西。大锅的四周有七八个尼姑围坐,手持念珠,口中不停的念诵着什么。而空地上还躺着几十个奄奄一息的村民,一个少女拿着一个大碗,从锅里盛水,然后逐一喂给这些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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