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看着陈浩然头上的镜子,表情从惊讶慢慢的变成了贪婪,喃喃自语道:“这就是浩然镜吗!原来它真的是存在的,真的是在你的手里。”法海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口中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眼睛紧紧的盯在镜子上,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伸出手,似乎想用手抚摸一下这个梦寐以求的仙器。忽然,从镜子上she出一道红光,照在法海伸出的手掌上,法海感到手上一阵剧痛,连忙收回手掌,只见手心已经被红光灼伤了一块。
法海看着受伤的手,自言自语道:“一件没有炼化的无主法器,就有这么大的威力,它真是仙器,真的是浩然镜,哈哈,哈哈,我法海就要得到一件仙器了么?”法海不怒反笑,激动的“哈哈,哈哈!”大声的笑了起来,法海得意的笑了一阵,对空中的浩然镜说道:“你为什么要保护一个毫无法力的小孩子,他怎么会了解你,发挥你的威力,我是结丹中期的修真者,为什么不投靠我,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法器。你是仙器,你有自己的灵魂,你能听懂我的话,对不对?”
空中的浩然镜越转越急,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在反驳法海的话。法海笑了笑说道:“你想考教我的功夫,是么?你一个没有炼化的法器,竟然敢向一名结丹期的强者挑战,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说完再一次的把手伸向浩然镜,只是这一次手掌上包裹着一层白se的气罩。手掌离浩然镜还很远,可是镜子上的红光和法海手上的白气已经相互激荡起来,形成一团团的气旋,将地面上的落叶枯枝吹得四散飞she。陈浩然在镜子的庇护下安然无恙,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自己从小便与这镜子相伴,从来没想到它竟然是一件法宝。后来知道这镜子是一件宝物,可是也没想到这镜子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可以救自己一命。而且法海说镜子居然还能有自己的灵魂,那自己从小到大所做的一切事岂不是全部被他知晓了么?
这时,法海的手离镜子只有尺许远了,气团激荡的更加劲急了,发出“嗤嗤”的声响。突然间,镜子红光大盛,法海“咚咚咚”连退了好几步。法海看着镜子惊叹道:“果然是仙器,没有炼化就这么厉害,如果炼化后,灌输了法力,天下还有谁能挡得住你的一击。”想到这么厉害的法器就要落到自己的手里,法海的脸上又露出得意的神情。法海笑着点点头道:“好!老僧就全力的和你周旋一番。”说完,把手中的钵盂抛到空中,口中念着咒语,只见钵盂散发出ru白se的光芒,直径越变越大,变得有圆桌大小时,慢慢的从空中倒扣下来,压在镜子的红光之上。
陈浩然记得法海的钵盂里似乎还有什么万年ru液,可是这样倒扣下来,却没有一滴流出。红光和ru白se的光芒僵持了一阵儿,随着法海咒语声的催动,ru白se的光芒越来越亮,最后仿佛启明星一般耀眼无比,刺目的光芒让陈浩然无法直视,将周围黑暗的森林照得一片雪白。镜子红se的光芒渐渐的不支,慢慢的被白光所压制。陈浩然见头上的镜子越转越急,但是红光却越来越弱,镜子越落越低,几乎就要触到自己的头顶了。陈浩然的心也渐渐凉了,暗道:“看来镜子虽然神奇,可是依然不是法海的对手,这一劫自己终究是难以逃过。”忽然,听到法海大喝一声,钵盂猛地向下压了一下,ru白se的光芒则像闪电一般剧烈的闪亮了一下。
镜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呜呜声,好像是一声长长的哀鸣,接着停止了旋转,“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仿佛失去了全部的灵xing。法海大步上前,一伸手将镜子抄到手中。想到这修真者梦寐以求的绝世宝物落到自己的手里,想到自己炼化宝物后,修真界再无对手,什么张天师、扈强全都不再话下,想到自己以后可以称霸修真界,统一世上所有的修真门派,长生不老、永世无敌。法海紧紧攥着神镜,胸口激动的仿佛要裂开一般,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仿佛着了魔一般。笑声震动yin森黑暗的森林,惊得森林中无数的夜鸦盘旋飞起,在空中叫个不停。
陈浩然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眼见宝镜又落到了法海手中。只道这次一败涂地,再无反转,双目一闭,只待等死。忽听到法海突然止住了笑声,惊讶的“咦”了一声,接着“啊!啊!”的大叫了两声,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之意。陈浩然连忙睁开了眼睛,立刻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只见宝镜不知何时又飞回到了空中,正“呜呜”的转个不停。宝镜上的红se光芒大涨,比刚才不知强了多少倍,正和法海的钵盂斗在一起。再看宝镜之下盘膝坐着一人,手上不停的变换着法印,正在控制着宝镜。看到这人,陈浩然惊讶的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人穿的破破烂烂,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容,竟然是在杭州城集市中讨饭的那个癞头和尚。只见他随手向空中的宝镜一指,从宝镜的红光中就会幻化出一样灵物,或龙,或虎,或豹,满天飞舞的灵物,转眼间便将法海围困到了其中。
陈浩然揉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这癞头和尚自己从小便认得,每ri只会坐在街头讨饭,口中只会说“好徒儿,乖徒儿”这两句话,所以自己才会用他来戏弄刘道士,万料不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搭救自己。陈浩然心中一动,好几个疑问同时涌上心头:“这和尚是谁?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他为什么会控制宝镜?宝镜为什么听从他的控制?”
这时,宝镜幻化的灵物已经大占了上风,法海被压缩到了一小块空间里。法海又祭出了七八件法器,可是这些法器只能在他身体周围三尺之内的地方上下飞舞。法海脸上露出惶急的表情,脸上青筋暴露,口中“嗬嗬”做声,哪里还有一点得道高僧从容不迫的样子。那癞头和尚面容一板,喝道:“法海,你知罪么?”法海面容扭曲,双目圆瞪,咬牙切齿的叫道:“我有什么罪?我没罪。”癞头和尚道:“你杀、盗、yin、妄,佛门五戒你几乎全犯了,你还说你没有罪么!”那癞头和尚每说一个字,就用手一指,法海的法器就有一个碎成粉末。法海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嘶声道:“你比我强,要杀要剐由得你,说这些废话干什么?”癞头和尚脸上现出失望的神情,叹道:“你犯了这么大的罪,还是执迷不悟么!难道我们金山寺真是气数已尽么?”
法海脸上惊疑不定,嘶声吼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癞头和尚摇头叹道:“凡有所相,皆是虚妄,你管我是谁!你自己种下的恶因,将来自然会恶果报到你身上的,我又何必越天道而行。”说完,手一挥,围绕在法海身旁漫天灵物和红光一起消失于无形,法海呆了一呆,如蒙大赦,怪叫了一声,头也不会的去了,转眼间消失在林中。
浩然镜则“呜呜”的飞回到癞头和尚的手上。癞头和尚笑嘻嘻的看着陈浩然,陈浩然扑倒在癞头和尚的脚下,高声叫道:“师父,师父”,不停的在地上磕头。癞头和尚手臂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挡在陈浩然身前,阻止他再弯腰磕头,摇头笑道:“谁是你师父?你师父一会儿就到了。”陈浩然依然直挺挺的跪着,叫道:“师父,收下徒儿吧!徒儿要报仇救母亲。”癞头和尚叹道:“你一点法术也不会,如何斗得过法海那些人呢!”陈浩然流泪道:“师父,教徒儿法术吧!徒儿一定会好好学的。”癞头和尚又叹道:“你的心执著在报仇救人之上,你如何能安下心来修炼法术。你我是有缘之人,我就再帮你一回,用一下我多年未用的醍醐灌顶之术吧!”说完也不待陈浩然说话,把手掌按在陈浩然的头上。癞头和尚的手掌放出一股红光,瞬间,将陈浩然的整个身体包裹在其中。
陈浩然包裹在红光之中慢慢的站起身来,表情从乞求哀恳到平静自然,再到一片茫然。那红光在陈浩然的身体上不停的流转,那癞头和尚突然神情一动,自言自语道:“差一点忘了这个。”说完把陈浩然的裤子拉下一截,只见一小段白se的狐尾露了出来。癞头和尚叹道:“佛祖说众生平等,是因为众生皆有灵xing,心中皆有佛之故。可是我若不将你的这段尾巴隐藏起来,只怕你难以拜到师父呢!”说完,手中红光一闪,那段尾巴渐渐的消失掉了。癞头和尚看着陈浩然笑道:“你是谁?”陈浩然表情茫然的摇摇头,癞头和尚笑道:“你是一个小乞丐,你叫陈二狗。”陈浩然表情茫然的点点头。癞头和尚又道:“你无父无母,从小受苦,就想着学艺成仙。”陈浩然又点点头。癞头和尚笑道:“够了,够了,你睡吧!”陈浩然脸上立刻现出倦容,头一歪,倒在地上睡着了。癞头和尚看着熟睡的陈浩然咧嘴一笑道:“你结丹成功以后,这法术自然会失效,到时候你就会记起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