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亭子里她上前与海七小姐争辩不过是要将这冲突尽量扩大开来,就是为了让人知晓御史的家眷骄横跋扈。御史是言官,言官重声名,说不得会多多少少顾及一些将弹劾父亲的事放一放。毕竟弹劾的奏折还没递上去,如今就已经弄得人尽皆知。
只要有了时间,父亲还可以想别的法子。
该做的她全都尽力去做了,剩下的不妨先放下。
琳怡目光安然,郑七小姐倒是愁肠百结,比自己的事还要上心,“姐姐有空就多来我家里坐坐。”
琳怡笑着转头看郑七小姐,“妹妹有空也去我那里,我从福宁还带来不少好玩的,改日也给妹妹送来些。”
提到玩,郑七小姐眼睛一亮,“好啊。”又和琳怡说起京都的各种闺中游戏。讲到在府里捉了蚯蚓钓鱼,郑七小姐差点就让人拿鱼竿来。
琳怡看着池塘里的锦鲤,钓起来了还要放回去,还是……算了,于是急忙打断郑七小姐的话,跟郑七小姐讲小时候她和哥哥如何跟着父亲去小溪里捉鱼,结果两个人弄了一身泥巴只带回了几只小鱼小虾,萧氏唠叨父亲好几天。
郑七小姐很少出门,就算去做客不过是从这家的内宅到那家的内府,哪里听过这些,顿时羡慕起琳怡来。
两个人又说到鞭陀螺,郑七小姐想到自己屋里有个新彩好的,就吩咐婆子去拿来送给琳怡。
等婆子转身走了,郑七小姐一把拉起琳怡,“我想到一个人说不定能帮你。”
郑七小姐带着琳怡在前面走,两个丫鬟紧紧跟在后面。
琳怡道:“要去哪里?”
“放心,”郑七小姐爽朗地道,“跟着我走就是了,只是不一定能不能遇到。”
郑七小姐是要去找谁?
沿着湖边上了长廊,走过雕影壁,到了一处青垣小院,像是内院的书房。
琳怡迈过门槛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就听郑七小姐欢快地道:“十九叔,我知道你肯定在这里。”
梧桐树下遍开虞美人,郁郁葱葱中朦胧的花影,随着风静静摇摆,红色的花朵绵延着鲜艳妖冶,却又有白色如同漫天散落的梨花白,混杂在一起分不清哪种悠远哪种惊心。石桌旁坐着的那个人,抬起秀长的眼睛,目光清澈且辽远,脸上静谧的笑容明明轻浅却让人看不透。
琳怡吓了一跳忙低下头就要退出去。
郑七小姐扯住琳怡,“怕什么,有下人跟着呢,再说我们连着亲又不算外男。谁敢乱嚼舌根,问完你父亲的事我们就走。”
虽然答应不走,琳怡却不肯走的太近,郑七小姐倒是不必顾这些,直接将琳怡的事问了。
琳怡听得温润、清澈的声音,似长琴上婉转的中音曲调,“你父亲是福宁知州陈允远?”
琳怡点点头,“是。”十九叔应该是在朝为官的,否则不会知道的这样清楚。父亲是从五品的官,大周朝从五品的官员许多,能叫上名字必然是衙门里的人。
郑七小姐有些焦急,“十九叔,快想想有没有法子,否则陈六小姐的父亲就要被御史弹劾了。”
“现在就算郡主愿意帮忙也不一定能来得及,只要御史奏疏一上,必然要有人查实。”
也就是说已经有人将一切安排好了,只等朝廷派人查证。琳怡听到这个抬起头,“这样说,就没有法子了?”
那人合上手里的书,清澈的眼睛看着琳怡,“你知不知道东街葫芦胡同口有家芙蓉阁。”
芙蓉阁?听起来……
郑七小姐道:“我听说过,是卖胭脂水粉的。”
那人微微一笑,“你在福宁是不是也常出去走动。”
是在问她会不会去父亲同僚家做客吧,琳怡道:“母亲也带我去做客,”说到这里琳怡惊讶地抬起眼睛,难不成他说的是……
真是聪明,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就是这样。”
**************************************************
写写写,,,我在加油写,主要是还要改旧文出版,所以比较慢,明天应该能改完了。